Sunday, May 18, 2008

渺小

回上海,飞机忽然遇强不稳定气流,在万里云端忽上忽下,如折翅的鸟儿,摒住呼吸,心却无法抑制得狂跳,感觉离死神忽远忽近,一切都由不得自己。而就在同一个时间片段,在千里之外的四川,无数的生命、家园,在地震翻手间轰然倒塌,消失殆尽。再庞大的物体,放到了天地万物间,都是如此渺小不堪;再明媚灿烂的日子,也预示不了久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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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aturday, May 17, 2008

独自旅行的意义

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,方向、位置、我一无所知。拖着一个行李包,东西不多,那是此刻我在这个陌生环境里面的所有熟悉,是此刻所有能和上海,和自己,和那个纠缠不清的世界相维系的东西。没有需要处理的工作,没有需要打交道的人,那是一种近乎真空的状态,环顾四周,越繁华越孤单。

从喜来登搬出来,是我的决定,求的只是问心无愧。只是,当和同事告别之后,恰华灯初上,一个行李箱,一个黑色拎包,坐出租车于北京的环城高架上穿梭,一环又一环,不知道还有多远,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,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,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决定独自一人留下,计划这一个人的旅行。一切都找不到意义,只是迷惘和孤单。当出租车终于停在了Hostel门口,我摸索着找到了自己的房间,虽早有准备,但巨大的落差还是会让人心情低落。我不属于这里,我也不属于那个五星级酒店,我甚至都不属于这个城市,在这里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。

一个人的时候,往往是坚强的,无论什么样的境遇,都可以独自面对,因为没有观众给予同理心,也没有人可以依靠。而一旦有了温暖与关怀,所有的坚强便会霎时土崩瓦解,孩子是这样,大人也是这样。所以接到远方的电话,我很不争气地嚎啕,无比伤心。我说,都怪你,我一直很坚强,直到听到你声音的这一刻。

是的,一直很坚强,经历了生离死别之后,便没有什么值得为之软弱。推开窗户,狭窄的阳台,抬头可以朦朦胧胧看到远方的星星,楼下的看门狗有一声没一声地叫着。深深呼吸陌生而潮湿的空气,我把婺源带回来的鱼雕握在手心,对着楼下的草坪扔出去很远,听到了两次落地的声音,痛快无比。

洗了个热水澡,把昨天穿的白色T-shirt铺在枕头上当枕巾,用长睡衣睡裤把自己最大面积地裹起来,倒头便睡。

一个人,突然什么都不是了,脱离了光环、虚伪、利益的丝丝缕缕引线,成为了一个最纯粹的人,一千条促使别人和你联系的原因中,999条都因为你的人为脱离而被过滤掉,只剩下“因为挂念”这一条,世界突然变得尤为安静,不需要再问任何问题,也不需要听任何辩解,一切都清朗无比,我想这就是一个人旅行的意义。

去别人推荐的秀水街,东西又好又便宜,一下子无法控制自己的购物欲望,或者是因为一下子找到了可以专注的事情,疯狂地买了很多,不光买给自己,也买给爱我的人。回酒店,一件件试穿战利品,又光顾了酒店对面的一家盲人按摩。按摩师都有眼疾,看不清东西,世界就局限在那个小小的门店里,但他们似乎都很快乐,那是因为他们找到了自己的位置,并且安心。于是明白,所有的不快乐都是由于自扰,每个人都可以很幸福,只要她找到了自己的位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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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unday, May 11, 2008

别样风景

去黄山,有淅淅沥沥的小雨,虽不恼人,满山的雾气却遮住了所有的秀丽。低头爬绵延满山的坡,不知所谓。游人毫无例外依旧熙熙攘攘,且在能见度不超过3的“仙气”中怡然自得拍照留念,我便不去凑那个热闹。待到第二天缆车至山脚,天突然放晴,天地霍然有了颜色,不走回头路,很明显,它不是为我而来。

去西递,依山傍水的一个小村落,粉墙黛瓦马头檐,空气中有历史的尘土味道,家家大厅挂出宽大清袍下威严而坐的祖宗画像,户户窗棂楼台雕栏精美却陈腐,同样的房子,包容了代代子孙,庇护延至现在。在狭窄古朴而商业的小巷子里穿梭,拍照,以捕捉一砖一瓦的记忆。

去婺源,汪口,李坑,晓起,一路感叹,一路惊艳,没有停歇。

其实是相信别样的山水,会有别样的心情,视觉的冲击,会造成片刻的忘我,一个一个的“片刻”累计起来,就是一天又一天的忽略,直至没有了惦念。可是现实让人负担不起太多的忘我片刻,人总是要回来,再没有什么可以借助或依靠。

自我在努力忘却,而同时也早已不被记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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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riday, May 2, 2008

重心

现在是中午100,家里很安静。

吃完了妈妈忙活了整个上午而准备的午餐,别人都例行公事地去午睡,唯我是醒着的。所有的事情,包括午睡,是因为心理习惯,从而生理随之习惯,于是身体也就的的确确有了的需求。

我虽没有午睡的习惯,但人毕竟还是从众的动物,听到别人的鼾声,自己也便有些恹恹。冲了一杯黑咖啡,发现奶沫没了,便只有将就着。苦苦的,还尝出了咳嗽药水的味道,实在不是什么怡人的饮料。而你,只喝黑咖啡——我们是这么的不同,刻意忽略,但它们一直都存在。

百无聊赖,翻开以前的日记。絮絮叨叨地,是一年前的故事,字里行间有那么多的疑问、憧憬、彷徨,而此刻,这个相对将来的自己,有着所有故旧问题的答案。有些无谓和恍惚。那些扰人心神的事情,一年后,在这个五月的宁静下午,都轻如烟云,抬手,从指尖飘过,什么都抓不住。而再一个一年之后,回首我今日的不安和心孽,又会有什么样的解答?是否,也会随风散了?

回家,是习惯性的处理方法,想要换一种心情和重心。可是发现无论我走到哪里,无论我在干什么,和谁在一起,都无法将重心挪开,它仍在原地,搬不开,也化不了,沉重无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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